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我看向窗外，仰望着晴空下那些漂浮在城市上方的浮空战舰，即使隔着千里，也足以让人惊叹它们的宏大。
那就是我在这所学院的目标，成为一名浮空战舰的舰长，也是整个学院里所有男生的目标。当然，女生也可以，只不过她们大多数都愿意凭着先天的优势去做一个女武神，而不是在后方处理繁琐事务的舰长。
“叮~”随着放学的铃声响起，我收拾好书本，起身去拿起了清洁工具，迈开步子朝着与人流相反的方向走去。
生活不易，我在学院里领了一份清洁的工作，毕竟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员，离一名正式的舰长还差得很远，还需要收入来做日常的支出。
想到这，我又抬眼看向了天际，莫名地开始脑补自己在指挥室里俯瞰这个城市的画面，却未曾注意到转角出现的身影……“呀！”当声音传到耳边时，我已经察觉到了身体的碰撞，随即“嘭”地一声，我竟向后踉跄了几步，视野里看到的是却是一个娇小的身影，奇怪，从刚才撞我的力道来看对方怎么也是个肌肉发达的猛男才对，然而定睛一看我才发觉是一个白发的小女孩。
哦，女武神吗？我匆忙稳下身形，道了一声对不起，迈开步子从旁边离开，但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耳边缺捕捉到了一个声音：“贱……”内心没有什么波动，也没有回头什么的，我只是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
我讨厌女武神，她们的存在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在崩坏面前，可我又能怎么办呢……距离我清洁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本来这段时间里我应该是如同往常一样好好脑补今后的舰长如何生活的，可现在……嘛，放轻松，总有一天我会当上舰长的。
“爱老板，来瓶桑格利亚汽酒，你懂的。”“好哒~”这是学院里的便利店，老板是个AI，有着一头绿色的包菜头，严格的来讲AI没有性别之分，所以我倒是和爱老板聊得来，谈话间没有那种天生的低级感。
“给，舰长你要的酒。”哦对，我还有一个喜欢爱老板的原因是，她会叫我舰长。
“谢谢老板！回头见。”嗯？我可不会因为刚才的小事喝什么闷酒，而是在每天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来买酒，可能是同情的缘故吧。
路过便利店，我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旧木箱，光线暗淡，如果不细看的话，都不会察觉到这里躺着一个人。再稍微走近一些，就会注意到这其实是一个颓废的酒鬼，那满地的空酒瓶子就很好的印证了这一点。
按常理来说，我也不会去靠近观察，虽然是必经之路，无视就好。但是，我注意到了这个酒鬼的身上，穿着残败的深红色装甲，还有披散开来的红色长发，这是一个女武神。
在战场上挥洒热血，斩杀崩坏的女武神，怎么会在这无人注意的角落，独自喝着闷酒呢？“给你，这是今天的量。”我来到了她的身前，递出了酒瓶。
她的上半身背靠着旧木箱，右手看起来毫无力气地放在木箱表面，但那黑色手套下的手指依然呈现着想要抓住什么的模样，是酒瓶吧……所以我从发现她以后就开始每天给她带一瓶酒，出于同情的缘故，因为，顺着这只手，我发现那些从破碎的装甲缝隙里显露出来的肌肤，已经布满了暗灰色的纹路，应该是崩坏侵蚀的结果。
是这样的，昔日的光荣女武神不慎被崩坏侵蚀，从此失去了战斗力，无人关心，最后只能在无人的角落终日喝酒度过余生。我瞥了一眼一旁的空酒瓶，莫名感到一丝熟悉，似乎昨天就是如此，一样的摆放，一样的数量。
“好吧，我放这了。”虽然她手的模样怎么看都是想要酒，但和以往一样即使递到手心，她也没有抓紧的意思，我只能叹口气，说了一声，算作是提醒。
“真想，再喝一杯啊……”偶尔，我耳边会响起这句话，所以我才会断定这是个酒鬼，而这种桑格利亚酒不含酒精，对于她如今的身体，也算是一种缓和。
随即我起身拿起了清洁工具，我只能帮到这了，帮一位看起来30岁左右的女人在最后的时日里买点酒，仅仅如此。离开后，我不禁想起，战斗对女武神如此重要么，不能再战的她，在我看来浑身毫无生气，仿佛生机已尽，女武神，都是如此么？
目的地到了，我熟练地放下清洁工具，准备干活，这里是一处高台，时不时风声呼啸而过，打扫起来并不费力，而且眼底下就是一个篮球场，碰巧今天有两队人马正在激战，歇息的时候或许还能观看一番。当然，打球的都是男生，女生不需要来这里，因为在学院里，即使是最差的女生身体素质也绝对比任何一个男生强，她们根本不用来这里挥洒汗水。比如今天撞到的白发少女，娇小的身躯隐藏着堪比猛兽的力量……“小心！”埋头卖力拖地的我突然听到一声急促的呼喊，刚抬起头来就见到一个黑色的球形物体朝着面门飞来，霎时我本能的往后一仰，因为打扫的时候靠着高台边缘，这样倒是第一时间抓住了身后的栏杆，然后那球体从我的脸上嗖的飞过，卧槽，谁用这么大力打的球？！然而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突然脚底下一滑，顿时重心一移，身体再次后仰，一下加大的重力甚至让我来不及抓稳栏杆，整个人就从栏杆摔了下去！而我这才回过神来，地面为了便于清洁我早已倒下不少的清洁液……同时我也意识到从这个高台摔下，轻则骨折重则瘫痪，何况现在头朝下。我认命地闭上双眼，以后可能是当不了……
“舰长！”然而眼前黑暗刚至，我就感觉到了后背已经着地，奇怪的是，没有疼痛，更奇怪的是我听到了一道女声，附带着一丝熟悉的感觉……我睁开了双眼，看见的却是一张精致的脸颊，一头白色的发丝飘散着，一对蓝色的双眸紧紧盯着我，那距离近的甚至可以看见瞳孔里我的模样。
“太好了，舰长你没事。”白发少女这么说道，微笑起来，眼角却有晶莹的泪珠浮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好熟悉，这道声音，这张脸，以至于我嘴唇微微一颤，下意识地吐出了一个字：“Ki……”但随即，突然有东西什么断了，眼前的少女给我的熟悉感开始朦胧，我那还未闭上的嘴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谁？”
刹那间，眼前的白发少女瞳孔一缩，满脸的不可置信，而我也终于回过神来，发现白发少女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衣服，周围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而此刻自己正被眼前的少女横抱着……是她救了我。
“舰长，我……对不起……”少女短暂的愣神后又开口了，那双蓝色的眸子里透露出来的是满满的悔意，让我一瞬间竟觉得眼前的少女可怜到了极点，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拂去少女眼角的泪水，然而我的手刚有所动作，眼前的少女却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地猛然回过头，而我顺着那方向看过去，才猛然发现，少女的身后有一个紫黑色的……裂缝，对，像是空间的裂缝。
一瞬间我想到了白发少女的突现，就来自这个诡异的裂缝？而且现在，我已经隐约感受到，裂缝在不断地缩小，并且还在吞噬着眼前的少女！“崩坏能快要消耗完了……”我还来不及惊讶，少女又看向了我，语气充满了急促：“舰长！你一定要救出……”然而我和少女显然低估了裂缝的吞噬速度，少女话未说完，半边身躯已经被吸入裂缝，我也因此摔落下来，幸好这里已经是地面……
“舰长！……一定……救……老师！”在听到这断断续续的话语时，我眼前的少女已经只剩一只白皙手掌还在倔强的从已经缩小成饼状大小的裂缝中伸出来，伸向我……而我，只是下意识地爬起来，伸出手，在那只手被完全吞噬前与其紧紧相扣，随即我还未感受清楚那掌间的温度，那裂缝也缩小不见，连着那梦幻般的白发少女，不留下一点痕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有过。
而我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眼前的虚无，微微失神，我这是怎么了？莫名的从心底，涌出一股惆怅的失落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来人！在这里！”后面突然传来了声音，随即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是刚刚在篮球场的那些人，我也在这时才回想起那个飞来的球体，似乎就是篮球，顿时就诧异起来，这群人怎么把篮球打得这么高又这么远的？
“同学，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啊，我们不小心…”一个男生上前问道。
“谁打的？”我暂时抛开刚刚的种种异象，回过神来决定找那个家伙算账，毕竟这样的高度，一个不小心，都可能是半身不遂的下场。
“他……”不知道谁出的声，眼前的人群突然不约而同地从中向两边散开，露出了后面的一道身影。
霎时间，我瞳孔骤缩，那是一位少女，当然不是惊讶于少女娇小的身材，对女武神而言，这样的球很正常。
让我惊讶的是，这位戴着一顶浅蓝色水手帽的银灰色头发的少女，竟然给了我和之前看到白发少女时一样的熟悉感！那身蓝白相间的水手服，那个银灰色的罗马卷，还有从那个少女的灰色的瞳孔里，我看到的并不是少女盯着一个陌生人该有的神色，一瞬间我的脑海闪过了一个名字，我微微张口，却吐字艰难：“布……”布，布什么？我在说什么？随之我又联想到在白发少女怀中念出的“Ki”，怎么回事，我似乎真的忘记了什么？
“那个，对不起，舰长。”可能是见到我迟迟没有回应，少女走近，满脸歉意，“是他们打球不小心，差点砸中布洛尼亚的，布洛尼亚只是出于自卫……”
“等等，你叫我什么？！你叫布洛尼亚？！”
“没…错啊，舰长你怎么了？”眼前的布洛尼亚一脸疑惑地回道，她不知道在听到布洛尼亚这个名字时，我就已经脑袋一震，一些名字逐渐从脑海浮现出来。
然后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
“学院长。”“学院长。”……人们开口道，而我也循着声音回过了头，看到了正朝着这边走来的……学院长？这不是我今天在转角撞到的白发小女孩吗？
只见她穿着一身黑色的修女服，裙摆上印刻着天命的标志，正珊珊走来。那时候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细看，现在一端详，竟觉得莫名的熟悉，那娇小的脸颊，那蓝色的双眸……
“德丽莎？”我下意识地念出脑海里的名字。
“贱……舰长？！”她显然惊讶了一下，结巴的语调缺令我头脑一震，似乎，是我误解了呢，之前那个传入耳中的“舰”……
“你怎么在这？刚刚撞到人家了也不说一声就跑。害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要紧事呢！”德利莎走过来抱起胸，语气有些嗔怒。
“学院长，舰长确实出了点事。”旁边的布洛尼亚突然说道。而我，看着她们，突然说不出话来，我怎么好像见过她们？我好像……是个舰长？再次回想起脑海里浮现的名字，芽衣，琪亚娜…忽然间我猛地想起，救下我的那个白发少女，以及我下意识叫出的那个字，Ki……琪亚娜？！是的，她是琪亚娜！她让我一定要救……老师？哪个老师？
“啊？舰长从上面摔下来了？！”德丽莎突然叫道，然后跑到我的身边东看西看，“舰长，有没有受伤啊？”
“学院长，布洛尼亚已经检查过了，舰长的身体没有大碍，但精神状况似乎不太稳定，可能是被吓到了，而且不轻。”你才被吓到了！我暗骂了一声，轻揉着太阳穴开始整理思绪。
“好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看到我的样子，德丽莎倒是明理地开始清人。
“舰长，到底怎么了？”等周围就剩下我们三人的时候，德丽莎问道。而布洛尼亚也在观察着我，一直没有感情的脸颊竟露出了少于担忧之色。咦？我在说什么？算了不管，今天真是奇怪。
“首先。你们为什么要叫我舰长？”我问出了第一个疑点，虽然这无疑是我最期望的，但我还没进行考核啊，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
“因为你就是舰长啊，我们的舰长啊。”德丽莎回道，一旁的布洛尼亚也随之点了点头。哈，能听到这样的回答其实我还有点开心，虽然不能让我抵消丝毫的疑虑。
“那我怕不是在做梦。”看着眼前的两位女武神，我突然觉得女武神也没我想的那么坏。“那你们在这干什么？”我问出第二个问题。
“当然是闲逛啦，难得的休闲时间。”德丽莎笑道。
“布洛尼亚也在漫步，结果被飞来的不明球体打扰了。”布洛尼亚面无表情的说道，然后顿了顿，突然问到：“那么舰长来这里做什么呢？”
“我？我当然是……”来这里清洁啊，原本我会这么回答的，应该就这么回答的，但在听到布洛尼亚问到我来这里的时候，我就突然脑袋一震，好像我来这里，不止是清洁。不对，不是这里，是这所学院，这个世界！我，我……我好像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是来找一个东西的，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突然抬头盯着布洛尼亚那灰色的眼眸，有些慌乱的问道：“我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布洛尼亚？”
“呃，是吗？布洛尼亚觉得从那上面摔下来的过程中，是有可能掉出来一些什么东西的…”布洛尼亚挠了挠头，指着头顶的高台说道。
“琪亚娜！”我猛地一声惊呼，布洛尼亚的话正好提醒了我，那时候琪亚娜在消失之前让我一定要救……老师，老师？哪个老师？琪亚娜的……老师？
“舰长，你流鼻血了！”德丽莎叫道，我这才感到鼻子一凉，慌忙用手抹了一下，然后还没来得及奇怪流鼻血的原因，我的目光就注意到了手上这血液的鲜红之色。
红色的发丝，红色的背影，红色的光芒……一瞬间头脑闪过这些画面，一个名字出现在脑海之中。
下一秒，我猛地推开递来手巾的德丽莎，一个箭步迈出，就开始向记忆中的方向狂奔而去，扔下了不知所以的布洛尼亚和德丽莎。
我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报告舰长，那束光芒之后甲板上的姬子少校和那只审判级崩坏兽的反应都消失了。”
“一定是律者，扩大搜索范围，找到战斗中心，一定要为姬子提供支援！”我盯着眼前的屏幕，看着空空荡荡的甲板，下达指令后开始思索空之律者会将姬子传送到周围的哪个地方，以及如何提供支援。我本身并不在休伯利安，实际依然还在天命空港的某个小实验室里，并且借助于这里的设备，和几名助手与休伯利安取得了联系。
“舰长，探测结果显示，方圆千里没有律者的反应。”听着反馈的消息，我头疼的坐下，上次借助月光王座似乎给予了律者重创，想来这次律者应该不会再重蹈覆辙，定会找一个对她而言安全又稳定的地方，不会是这广阔无垠的天空，也不会是下方一览无余的大地……我疲于思索，目光开始在实验室里游离，突然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台装置。
“这个是？”我迈步走近，发现这个装置里可以搭载一个人。
“记忆深潜装置，理论上可以探测脑内深层记忆，让实验者进入另一个空间……”
“空间？！”不顾助手的解释，我迅速打断道，慌忙跑向控制台，“对，虚数空间！姬子一定在那里！通知休伯利安，集中检测甲板的位置，尤其是姬子消失的地方！”
空之律者可以在虚数空间里来去自如，那自然就是她所需求的，最为理想的战斗领域。但麻烦随之而来，先不论是否能够探测到虚数空间的存在，如何进入虚数空间就是一个难题。
这种突然有了一丝希望却又立刻被掐灭的落差感，让人倍感烦躁的同时，又苦于毫无办法，姬子每在虚数空间多一秒，危险就多一分。
“舰长，我想你可以看看这个。”就在这时，不断来回走动的我被一个助手挡住，同时一份报告被递到眼前。
正想不耐烦地摆手推开的我，目光触及到了报告上的字体，不由得放弃了这个念头，反倒是接下报告详细查看起来。
“深层记忆探测相当成功，目的也已经达成，不过令我有些好奇的是，她的这些被深藏起来的记忆区域，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更像是一个虚数空间，如果不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超级战士，说不定还会被留在那里。或许，这台记忆深潜装置，其实是打开虚数空间的入口，又或者只是崩坏的意志在作怪？崩坏还真是，无孔不入——奥拓·阿波卡利斯，时间：3月23日。”
报告自此结束，我回头看着身旁的记忆深潜装置，一个念头从脑海闪过。“滴！滴！滴！”忽然一阵急促的警报响起。
“舰长！刚刚发现甲板上某一处有强烈的崩坏反应！”助手跑了过来。
一定是姬子！“启动记忆深浅装置！马上！”我连忙挥手下令，扔下手里的报告就躺进装置里。
“可是舰长，应该让其他人……”
“给我立刻去做！老子船上的人一个都不能少！”我吼道，随即将头盔戴稳，不再言语。助手也没再说什么，走向了一边。
下一秒装置的电源被启动，耳边响起机械运作的微小杂音，我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终归还是太欠缺考虑了，只是仅仅想到有这个可能就冲动了，
记忆深潜？我都不知道如何去甲板上的虚数空间，甚至还可能迷失在自己的记忆里。是我……太过冲动了。
“不要担心，舰长。”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在感到熟悉的同时，竟觉得自己的情绪开始安稳下来。随后双眼睁开，褪去黑暗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位浑身散发着光辉的……符华？
“符华，你怎么在这？”虽然那一身红色的装束令人倍感陌生，但眼前的人确确实实的就是是符华。此时的她看着我，嘴角莞尔一笑，道：“这不重要，舰长能够以身犯险，这份勇气也值得我为舰长再尽最后一份力。”
“什么？什么意思？”我不由得想起了先前符华为了掩护布洛尼亚她们而独自对抗律者的那一幕，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那里的战斗太过剧烈，已经让周围的空间出现了缺口，但很快缺口就会复原，我们要做的就是赶在缺口复原之前进去。”符华解释道，说话间已经一手抓住我的手臂，我顿时感到四周的物体在飞速倒退。也正是如此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个偌大的空间里，到处都是幽暗的紫色，四周没有一丁点的声音，静谧得诡异，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物体看起来仿佛是在飘荡，不知道是不是我正在移动的缘故。“就在那。”符华突然说道，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我连忙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道巨大的裂缝，从里面传出来的是更加幽暗的紫色，它就这么凭空出现在空间里，诡异之极。但符华没有停下，甚至是在全速接近，但即使是我也发现了，这道裂缝的愈合速度，比想象中的更快！而且眼下的速度，恐怕赶不上！“啧！”符华也明显察觉到了这一点，眉头紧锁着，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我看在眼里，正打算说点什么，突然觉得手臂一痛，旋即眼前天旋地转，还没清楚发生什么事时，我却发现视野里的符华在极速退远，她把我扔了出去！
“舰长，你的身体承受有限，不要迷失在记忆里，牢记你要找的是什么……”当声音完全消散时，视野也被黑暗弥漫。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见到的是窗外的晴空，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我仰望着晴空下那些漂浮在城市上方的天命战舰，即使隔着千里，也足以让人惊叹它们的宏大。那就是我在这所学院的目标，成为一名战舰的舰长，也是整个学院里所有男生的目标。当然，女生也可以，只不过她们大多数都愿意凭着先天的优势去做一个女武神，而不是在后方处理繁琐事务的舰长。
然后，下课了，我领着清洁工具，因为出神在转角撞到女武神，随后为角落里的酒鬼在AI经营的店里买酒，最后在清洁的高台被球击中摔下，随着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响起，我陷入了黑暗。然后再次睁开眼，看到窗外的晴空……
“呼，呼，呼……”回忆至此结束，我喘息着，停在一个人身前，这一次我看明白了，那只手想要抓住的，不是酒瓶，而是我！“姬子！我来了！”我怒吼着，冲上前一把抓向那只布满恐怖纹路的手腕。
霎时间，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化，所有的建筑，不过眨眼间，就变成了另一副景象，我的眼前已变成了一个悬崖，边缘的碎石还在不断地剥落，而姬子身边的旧木箱都变成了碎裂的石头，开始不停地向下坠落，所幸我及早地抓紧了她的手，才没让她随着那些石头，跌向不见底的深渊。
然而即使如此，如果我再不把姬子拉上来，这里很快也会坍塌，届时我们都将难逃一死。
“姬子，姬子，快醒醒！”我下意识地呼喊着，却忽然间想到，姬子已经死了。
因为我在被符华扔进来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那一幕，神陨剑断成了数块，被律者弹开的姬子，落在地上没有丝毫的动弹，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切，心理顿时崩溃，最后在律者震耳的叫声里陷入黑暗，迷失在无尽的记忆里。
“姬子！姬子！”即使知道已经毫无作用，我依旧呐喊着。一想起那日从监控里听到的那句姬子的话：“真想，再喝一杯啊…”我就忍不住泪水滴落，难怪这句话会常常在耳边响起，因为这是姬子临别前的最后一句话！姬子，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带你回去！
我咬紧牙关，开始用力，然而下一秒，身下的石头开始寸寸崩裂，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随着周身的碎石掉了下去。
但几乎是同时，我又“嘭”地一声摔到了地上，连同着姬子。怎么回事？我吃痛地爬起身，手里不忘紧紧地抓着姬子的手，然后我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紫色的方台之上，而且方台还在升高！
“这是？”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了虚数空间另一头的异象，那个律者的方向，嘶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止了，一道偌大的紫黑色光芒呈树状散开，向着周围延伸，一颗颗紫黑色的球体在其上不停的闪烁着，像一只只正在凝视的眼睛，诡异之极。
然而光芒的源头，却是一个趴在地上的白发少女，与其头顶上那股的邪恶气息截然相反的是，她的身上散发着柔和的白光，还有一双清澈的蓝色眼眸正紧紧盯着我。只见此时她的一只手虚抬着，正对着我这个方向。
“琪亚娜！”我惊喜道，她再一次地救了我们。
“舰长，你做到了。”琪亚娜轻声道，满脸的欣慰，“就让本小姐……再来送你们一程吧！”
话音刚落，琪亚娜抬起的手忽然手势一变，“叭！”一个响指打出的瞬间，本来还想再说几句话的我猛然发现身前浮现了一个黑色的球体，一个呼吸下就将我和怀中的姬子淹没，而在我最后的视线里，传来的是琪亚娜遥遥伸向我的，那只略显无助的手掌。琪亚娜，你，也要回来……尽管眼前已被黑暗吞没，我依旧抬起右手，对着那个方向虚抓着……
“舰长！你回来了！”忽然耳边响起助手惊喜的声音，“还有……姬子少校！”
我猛然睁眼，发现了自己抬起的右手，以及周围那属于实验室的景象，还有，左手搂住的姬子……
“舰长刚刚突然流了鼻血，我还以为回不来了呢。”助手递来一块手巾，看起来有些担惊受怕。我这才意识到有血已经淌入了嘴角，同时脑海里传来一阵阵的眩晕。
“不用担心。”我露出笑容，接过手巾随意地擦了擦，便起身将姬子抱起，“联系德丽莎她们，姬子少校太累了，我带她去休息。”
“我们和德丽莎学院长的联系在撤离之前就已经断了，不过刚刚截取到天命的数据，发现她们去了天穹市。”
“天穹市么，好，稍作整顿，我们明日出发！”
然后我低头看着怀中毫无动静的姬子，像是睡着了一样。我深吸一口气，凑近那美丽却已经毫无生气的脸颊，如同恋人般地低语道:“姬子，好好休息，等你醒过来了，可不要忘记欠我的一支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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